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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后,于粲终于听见楚然说话了,语气是无奈地、颤抖地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如果楚然的话可以化作一把刀,他大概已经被一击毙命。

    于粲扭开视线,那些想解释的话再一次涌上喉头。从见到楚然那一刻起,心里就有个声音一直在大声地叫嚷,叫他把事实说出来。

   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,最后却说:“是我应该和你道歉。”

    “池俞都告诉我了。”这一次,楚然的话接得很快,像怕自己后悔一样,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他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很沉、很闷,于是楚然喘了口气,才继续和面前的男人说话:“于粲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于粲究竟在想什么,才不敢告诉他事实?

    楚然不得而知,胸口的窒闷感更加强烈。

    是自己没有给于粲足够的安全感,所以他才会不安、害怕到今天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他们本不应该是这样。

    可是楚然说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想了想,低头卷起另一只手的袖子,然后像罪犯和警察自首一样,并拢双臂,手心向上地伸到于粲眼前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想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?”

    “我听助理说,你问过我怎么没参加过后面的任何会议,他和你说我出差去了,对不对?”

    楚然说到这,朝于粲勉强扯了一个充满苦涩的笑,然后继续说:“我没有出差。我在楚宅关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于粲的视线早就跟着落在楚然的手臂上,那些斑驳的伤痕让他气得浑身发抖,可楚然说的话又让他很错愕。

    楚然重新对上于粲的视线,他逼着自己声音尽量保持得平稳一些,却还是泄露出一点微不可见的难受来:“这些伤是我爸打的。”

    第23章

    “他雇人调查我和你,看到了我们之前在一起的照片。”

    “他很生气,叫我跪下。我不肯认错,他就要打到我认错为止。”

    于粲终于知道,为什么平时那么厉害的楚然被一棍子就放倒了。

    单单是手上就伤成了这样,那后背呢?

    于粲几乎不敢想象了,只轻声问楚然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楚然忍了很久,才把眼圈泛红的冲动忍下去,他说:“我叫他放心,说你要订婚了,我们也已经分手了。但是我不觉得我有错。”

    于粲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,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,最终没发出声音来。

    “然后他就把我关起来了,想把我关到承认错误为止。”

    可惜到最后,楚父也等不到这句“我错了”。

    楚然刻意翘起嘴角,把语气放得轻快一些“结果我怎么都不肯低头,公司又离不开我,我就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楚然……”于粲下意识叫他的名字,却没有下文。

    哪怕到了现在,他还是不敢轻易开口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楚然说,他放下双手落回身侧,头也转过去,落在身边的吧台上。

    于粲却没理解他的意思,所以说:“不要道歉,是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楚然闭了闭眼,脸色也沉静下来:“我什么都知道了。刚才去找医药箱的时候,池二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于粲一眼,却不敢把目光留在上面,视线四处逡巡,最后定在男人的肩上:“我回楚宅那天,于叔叔去楚宅做客了。他叫我劝你多上心筹办订婚礼。”

    于粲虽然知道是自己父亲和楚然说了这回事,但他现在才知道楚然是以什么方式听到这些话的。

    在楚然最没有防备的时候,告诉他,他的爱人要和一个女人订婚了。

    想到那时候楚然的难堪和难受,于粲就觉得心脏剧烈的疼痛甚至盖过了手上的伤,像被放在沸腾的岩浆里煎熬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忍不住出声,却被楚然打断。

    “你听我说完。”楚然的态度很坚定,但很快他的声音又变轻了,“如果那时候我敢问问你,也许……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。”

    这些话里面,于粲只能听到楚然说,他不敢问。

    “池二说,你后来才知道全部的事,但是不敢和我说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都是我的错。我们在一起五年,可是连这点安全感都没有给你……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翻来覆去,说得最多的还是对不起,说出来连楚然都觉得苍白无力,现在想来,他好像甚至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和于粲说过一句我爱你,可是已经太迟了。

    愚人节那天,他对于粲说了太多无可挽救的蠢话、反话。

    现在又要回过头告诉于粲说喜欢他吗?这个假设让楚然都觉得自己又当又立。

    可是他不想让于粲觉得,这五年来掏出去的真心都成了一场浪费,所以,哪怕用尽所有的勇气,他还是要说。

    “我道歉,不是要你原谅我,本来就是我不好。可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原本想说,可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,但又想到了分手那天说的话,只好顿了顿,改口说:“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只是随便玩玩的关系,也不是勉强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于粲,我喜欢你。

    可是这句话他再不能说出口了。

    “总之,我们会分手,会走到今天都是我的错……”楚然说到后来,声线的颤抖越来越明显。

    他停了停,再也说不下去了: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可是才转身,他就被于粲擒住手腕,往反方向一拉,一瞬落入男人的怀里。

    楚然来不及挣扎,甚至来不及反应,于粲已经一手搂着他的腰,然后不管不顾地吻上他。

    他们很久没有拥抱和接吻了。

    于粲吻得很凶狠,却带着眷恋和温柔。他没有犹豫地探进楚然的领域,舌叶纠缠在一块,像绕着藤架生长的枝蔓一样分不开,也不想分开。

    楚然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,所有理智丝丝缕缕地逐渐抽离。他错觉自己变成了激流中的一叶扁舟,随着汹涌的水流浮沉飘荡,不受控制。

    不知道什么时候,于粲才终于舍得结束这个吻,但他的手还牢牢禁锢着楚然的腰身,生怕他又想逃跑。

    楚然被迫待在于粲怀里,抬头看他。

    于粲也看着他,然后问:“所以,你没有不要我,对不对?”

    第24章

    楚然没说话,于粲也不在意,自顾自说他想说的话:“刚才你让我先听你说完,怎么说完就跑了?”

    “这对我不公平。现在轮到我说了,嗯?”

    于粲的嗓音是低沉的,很有磁性的那一种,认真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很有魅力,像流动醇厚的大提琴音,能蛊惑人的心弦。

    他说:“楚然,我们重新在一起吧。”

    男人没有过多解释自己在想什么,只把此刻唯一的念头说出来。

    楚然闻言却怔了一下,然后就听见于粲说:“既然我们没有随随便便地开始,就更不应该随随便便地结束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抱歉,那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明说是什么时候,但楚然知道男人是指他被楚父逼着低头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你的错,不要一个人把所有事情揽上身。如果那天你回家,我能多察觉一点,多相信你一点……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于粲说话的时候,一直望着楚然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好像能通过漂亮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,是苦涩而晦暗的,却被楚然眼里的光照亮。

    楚然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,他就再也想不起来之前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说了多少刺耳的话,那些都不重要。于粲知道那些都是假话,他满心只有对楚然的心疼。

   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楚然一个人,到底在黑暗中撑了多久?

    “我和我爸摊牌了,订婚取消。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,我们在一起吧,好不好?”于粲说着,看似是询问和试探,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。